边有糖水,早上做的,冰了一上午,想吃你们自己过去盛,我给你们炒菜去。”梁昭将本子放回收银台。
看了眼时间,三分钟已经过了,她老母还没来。
她迷了下眼睛,想着是先回家劏老母还是先进厨房炒菜。
正犹豫,梁母的骂声就到门口。
“叼你啊死人头,信不信我敲开你天灵盖当尿壶啊!”
平地一声雷,吓死多少人。
所有食客都不约而同转头看向门口。
“喊咩啊你,癫梦梦,”梁昭先安抚了被吓到的客人,才回过头对上气势汹汹张牙舞爪的梁母,“快点做事,没见我忙着?”
她将点单的小本子和笔抓起来丢进梁母怀里,“死蛇烂鳝,快点做事,我一个人日做夜做养你们四个啊,惨过做鸡,你这条山大蛇倒是会享受。”
“怎么样啊,养老母天经地义!”梁母双手叉腰,瞪起两只眼睛。
梁昭气笑了,“不怎样,你讲得对,我系你女,养你是应该的。”
她这么好说话,梁母反倒觉得她没安好心。
“你只死发瘟想卖我才是真。”
“系啊,我想卖你去金三角做鸡啊。”
梁母一听要被卖去做鸡就炸,“你死扑街啊!”
“我不死,你死我帮你定棺材。”梁昭都懒得理,呵斥她干活了就进厨房。
“宜家你有毛有翼了,识飞咯!老母都敢打,全家都冇你犀利!”等梁昭转身进去了,梁母才敢在外面出声。
“得啦梁师奶,老板对你几好,知足啦。”出声的这桌是香港人,在粤西做生意,来这吃饭也是熟人带的。
“对我好?”梁母反手指自己,气得眉毛都倒竖起来了,“冚家富贵啊,生块叉烧都好过生巨啦!冇有巨只衰嘢我还多活几年,指望巨对我好,天都崩!”
一听她又尖着嗓子骂人,梁昭心里就忍不住冒火,抓着炒菜的大勺出去,像拎小鸡似的拎住梁母的衣领往回拖。
“你今天就在这洗碗,不洗完不准吃饭。”她又丢给梁母一双红色的塑料手套。
梁母气得心肝脾胃肾都痛,“扑街啦你,想饿死我啊!”
梁昭直接把人摁在小板凳上,“饿死了我帮你收尸。”
外头好几桌在等菜,她动作麻利的从打着氧的大桶中捞起一条三四斤重的脆脘,照着鱼头敲几下,晕了就提上砧板去鳞抠腮,开膛破肚。
将内脏连同附着的黑膜一起刮干净,冲掉血水,用最锋利的刀快速剔骨分切鱼肉,再将片下来的鱼肉码好味上锅蒸。
用的是柴火灶,火大,上气快,鱼肉也容易熟,转两三个身的功夫鱼肉就蒸好了,拿出来浇上葱油,立马就喊帮工上菜,她再去炸鱼骨鱼头,做个椒盐的。
白斩鸭、白斩鸡、盐水鸡、叉烧这些都是上午就做好了的,斩块装盘就能上菜,椒盐鱼骨出锅,连着白斩鸭一块给客人端上去。
她看了眼那桌的单子,就剩一个炒山坑螺没做。
山坑螺是她跟村民收的,她之前就了解过粤西的市场价,有些地方是60元/斤,也有80元/斤的,但是在农村肯定卖不了这么高,大部分都是15元/斤。
她也是按这个价,村民进山能捞多少她就收多少,放到农庄卖。
一斤螺收回来养几天又剪掉屁股,再加上人工、水电、配菜、柴米油盐这些成本,还是纯野生的,她卖的真不贵。
也没有客人跟她说过菜价高没法接受,但凡来吃过的都夸味好价廉,总会成她这里的回头客。
再把另一桌的梅菜蒸肉饼、紫苏炸小河鱼,煎酿三宝和干蒸排骨做好端上去,才开始备白鞋子那桌的菜。
她们要的多,后面又有别的客人来,梁昭这个老板兼大厨忙得脚打后脑勺,全程黑着脸在不停的起锅烧油,杀鸡杀鱼。
菜刀斩在砧板上发出一连串的砰砰声,这时候谁要不识趣往枪口上撞,她手里的菜刀多半会转向这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