颇为失望，索性找了一处百姓富庶，景色优美的凡人城池，假装自己也是个凡人，跟着他们度过一生。

当肉身跟着周围的凡人一起变老，长出白头发的时候，烛音在茶馆里，点一壶雨前龙井，听那远道而来的说书人，讲起了遥远的仙人之地的故事。

说书人说，修仙界最大的仙门盛会上，出现了一位天骄。此子年纪轻轻修为非凡，将一众大宗门的核心弟子压得抬不起头。

他成了仙门新一代第一人。

天才，第一人，这样的存在，从来都活在无数人的目光下。

许多人注视他，许多人研究他，许多人试图成为他，许多人想要取代他。

他的一举一动，都会被注意，被模仿。

这个年轻一代第一人，不赴仙门聚会，不喜访亲会友，不爱同道切磋。

他会接仙凡之城里，那些廉价的悬赏和求助，为了几个灵石，千里诛杀邪修。这种悬赏，在此之前，通常只有一些修为低下，大道无望的修士会接。

他会去遭遇天灾的凡人城池，以修为相助凡人，拯救普通百姓。

他还会闲着无事的时候，去凡人城池去接悬赏令，去索那些大奸大恶之辈的项上人头。

暗中观察他的仙门弟子们：？？？

楚佑，你，到底在干嘛？

看不懂。

自生下来，就被灌注仙凡有别，凡人一生如蜉蝣的修士们，很难理解楚佑的行为。

可他们又在想：难道楚佑那样厉害，和他做的这些事有关系？

虽然很扯，但人为了提升修为，什么奇怪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。

总有人模仿楚佑的行为。

当然还有一部分人，是单纯崇拜他，无脑学他。

“下凡”的修士越来越多。

诛杀邪修，惩恶扬善的修士也越来越多。

而这样的修士，随着楚佑修为越来越强，直至稳定修仙界至尊，群体数量越来越庞大。

不论他们初始目的是什么，论迹不论心，他们实打实地做了善事。

而在这个过程里，也确实有不少修士，心境有所提升，悟得新的道韵。

若说仙门是数百年的润物细无声。

那么魔域就是强制暴力。

数百年前，南都魔尊空降魔域，以雷霆之姿斩杀数位魔道尊者，数月内一统魔域——不愿意臣服的，全都被砍了。

魔域一统之后，魔尊陛下就颁布了无数法令，严格规范了魔道修士行为准则。

魔修与邪修彻底分割。

南都魔尊有一随侍弟子，名为楮幽，天赋卓绝。

一统魔域之后，魔尊常年闭关，少主楮幽接管魔域事务。

典雅的茶馆内，白发挽得整整齐齐地老太太听说书人绘声绘色地讲故事。不少客人都认得她，老人家是茶馆的常客，身边总跟着一只安静的狸奴。

今日她旁边坐着个俊逸出尘的年轻人，正含笑，温声细语地在她耳边说着什么。

年轻人生得过于出色，茶馆里的客人总是不自觉地被吸引目光。

他应该是老太太的后辈吧，对待长辈真是孝顺。不少茶客在心中如此想道。他们常常会在老太太身边看到他。

有时候是他，有时候是另一个长得极漂亮的姑娘。

现在有耐心陪着老人家的小辈可不多喽！

实际上，两人的聊天内容：

“……我之后，楚佑再掌管魔域千年，这样长的时间，足够肃清魔域，影响数代人的观念。”

至于再之后的事——

云烈端起茶杯，轻轻抿了一口。

没有什么能永恒不变，仙门魔道能被楚佑改变，未来也有可能被新的天骄改写。

他只需完成师尊交代的任务便可。

面目慈蔼的老太太含笑看着他：“辛苦了。”

数十年前，她就听到了任务完成的声音。

只是两个小徒弟眼巴巴地瞧着她，芭芭拉也眼泪汪汪的，她就顺便多留了这么些年。

“快过年了，叫上溪溪，咱们今日一起去买点年货。”烛音老太太站起身来，拍拍年轻郎君的肩膀，“又是一年过去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