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车后,梁诗黎径自回自己的房间,收拾东西就要回港岛。
整体白金色的装潢在灯光下闪耀着奢华富贵的气息,房间里堆满了这几天买的衣物和首饰。
她们这番动静闹得很大,梁诗黎是故意的,她们住在周家的酒店里,她就是想要周家知道她不愿意,她很不愿意。
谁也不能强迫她,不管是父母还是周家。
江颖秀在一旁看着她收拾东西,边叹气,好看的眉眼全都皱了起来,“诗黎,你这是何必呢?好好和你爹地说,也许有转圜的余地。周家人待我们很客气,你不要任性。”
“为什么我不想结婚就是任性?”梁诗黎把手中的衣服甩到床上,有些疲惫地埋入柔软的被子里,“那你们非逼我嫁给不喜欢的人就不过分吗?”
空气里很安静。
直到江颖秀打招呼:“晋岱,你来了啊。”
听得出声音很勉强。
梁诗黎捂住被子装作没有听到。
管他周晋岱来多久了,听到多少话,关她什么事。
最好就此厌恶她,再也不相干。反正所谓的喜欢也许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。她的脑子里乱哄哄,好似有千军万马在集结,尘土飞扬,马蹄嘶吼,而她和周晋岱各自坐在马上,他看了她一眼,是她看不懂的眼神。
“江姨,我妈喊你一起吃饭。”
他的声音还是一贯的冷静。
“哎,”江颖秀迟疑了一会,“诗黎身体有些不舒服,我们就不去了,替我们谢谢你妈妈。”
“如果江姨放心的话,不如让我陪一会诗黎,你和我妈聊会天,她很期待。”
周晋岱一般是没有语调起伏的,可他说话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,明明是晚辈,江颖秀在他面前却隐隐感受到一种压迫感,她看了一眼将头深深埋起的梁诗黎,斟酌着字句,“那就麻烦你照看一下。”
江颖秀不是没想过也许梁诗黎在气头上会闹得两人很难堪,但转念一想也许年轻人在一起会更有话题,比她盲目劝诫有用。
从她的直觉来看,周晋岱很沉稳不会闹到那个局面,而且梁诗黎也许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讨厌他。
伴随着江颖秀离开时很轻的脚步声,一下子又陷入了寂静,像是空软的棉花一般,焦灼得令人难受。
梁诗黎忍不住从被子中探出头,大口呼吸了一会新鲜空气,她的眉心皱起,扯了扯嘴角,语气不耐:“你为什么会在我房间?周先生难道不懂不要随意进女士房间的道理吗?”
梁诗黎的语气几乎能算得上刻薄,在她人生的二十几年来是第一次这样对一个不太熟的人说话。
说完她的脸上浮起红霞,揉了揉耳朵,发现也是一片滚烫,“你们酒店也太不安全了。”
周晋岱好像似乎没有被她的话语影响,淡声解释:“我事先致电到客厅,只是没人接电话。我有敲门,但你们或许是在忙,并没有听见。见你们没有关门便擅自进入,是我的不对。”
明明周晋岱是在陈述事实,他的语气波澜不惊,却携带着一股天然的威严感,压得梁诗黎难受。
“你怎么会不对呢?你永远是对的,错的是我,以为我的婚事可以自己做主。可是根本就不是这样,事实是你们想怎样就可以怎样,想要我和周晋彦成婚我便要和周晋彦成婚。现在换成你也是这样。”
说着梁诗黎的眼泪便不自觉流了下来,看上去可怜极了,像是暴雨天被抛弃的小狗,她也不想这样不争气地哭泣,可是她真的好伤心,根本没有人站在她身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