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说林洵昨晚已经决定把“被睡”当作无所谓的事,可刚到早上,她就有点慌了。
不过一晚时间,屋子完全大变样,屋子像被重置了一遍,熟悉的痕迹全都不见了,最离谱的是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,难怪她起床的时候死活找不到自己的拖鞋,最后去刷牙的时候、在洗手间门口找到了。
而且,除了睡衣之外的衣服也都消失了。
这一个贱人加一个神经病,想干啥啊?
就在她心神不宁、惴惴不安吃早饭的时候,无意中刚好和裴钧探究的目光撞上。林洵下意识紧了紧睡衣的领口:“干嘛?”
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,林洵决定吃完饭就再套上一件睡衣,虽然没啥用,但至少有个心理安慰。
裴钧看她的表情,以为她是害羞了,很是自得的冲秦慎介使了个眼色:
看,昨晚肯定做春梦了,这不,看见我们都不好意思了。
他想了想,决定不动声色的旁敲侧击一番:
“昨天晚上收拾屋子的动静有点大,吵醒你了没?”
林洵只觉得这个贱人莫名其妙,她不想回答,但是形势比人强,思索几秒:
“还行,就是做了个噩梦,梦见头被人敲了。现在还在疼。”
倒也没怎么疼,她早上梳头发的时候差点忘了头上有包,但是,她得装柔弱,毕竟能少做一次是一次。
这话一出口,裴钧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。他狠狠瞪了一眼林洵:
“……你这个骗子,你就撒谎吧你!”
林洵看他这副鬼样子,简直想摔盘子。心想,你又不是我,你怎么知道我的头不疼。她本来还准备再吃一个可颂,这下直接气饱了,只能极为缓慢的喝牛奶,拖延时间。
如果可以,她真想把这顿早饭一直拖到中午十二点,无缝连接午饭。她竭力用二分法喝牛奶,但理论上的无限,很快见底。
早早就吃完的裴钧直接把她手里见底的杯子拿走,起身冲她扬了扬下巴:
“走吧。”
直到房屋大门打开,满心都是“贱人赶紧死”的林洵才意识到裴钧的“走”是指出门。她捏紧胸口的那点布料:
“我没换衣服。”
看对方一脸“我管你”的表情,她不得不稍稍放软语调:
“穿这么少出门,我肯定会冻感冒,外面还在下雪呢……”
裴钧故意啧了一声,喊了一句“阿慎”:“你听到没,林洵懂的可多了,她还知道露出py呢。”
虽然没听懂,但遵循“狗嘴吐不出象牙”这一原则,林洵就是再笨也知道对方说的不是什么好话。她本想解释一句“不知道”,但裴钧这个贱人搞不好跟她来一出“我非你,安知你真的不知道”的辩论,她实在懒得跟人吵架,吵输了会被羞辱,吵赢了也没好处。干脆保持沉默,站在原地,坚决不出门。
在屋子里再怎么过分,反正没其他人,她忍了,出门绝对不行。
裴钧也不着急,闲闲地靠在门边看着她:“你确定?一会电梯停下,被人看见你这样……可不怪我哦。”
说完,他头也不回地走进对面那间屋子,门敞开着,等着她自己做出决定。
林洵站在那里,紧张的连脚趾都不自觉缩了起来。
从来没有过穿着睡衣出现在公共场合经历的她,此刻满脑子只有逃离,加上去裴钧的家里再怎么样也比待在门口强,万一真的有人坐电梯——
她心里很乱,脚步不自觉往外跑。
虽然大楼的保温措施很好,但走廊的温度还是比温暖的室内低了一两度。
彻底跑出房子、冷空气接触到裸露四肢的瞬间,她猛地意识到自己其实还有另一种选择:回卧室。
林洵急忙转身,迎接她的却是冰冷的关门声。
靠,秦慎介这个神经病想干啥啊!
恍惚间,她似乎听见了电梯开门的声音。来不及细想,她捂紧胸口,一口气冲进裴钧家,还不忘反手关门,生怕有什么陌生人跟着进来。
剧烈的跑动给她全身的皮肤蒙上一层绯红,林洵整个人跪坐在地上喘得不像话。
裴钧随手解开衬衣最上面的那两颗纽扣,俯身看向林洵,伸手抬起她的下巴:
“很好,就这个姿势,爬过来。”
缓了几分钟,总算找回意识的林洵听到裴钧的话,觉得这人可笑又可恶,下意识反驳:
“你想的美,我不爬。我又不是狗。”
此时,她才注意到,裴钧的家也变了样。
这个贱人。
“林洵同学,没想到你还歧视动物啊,狗怎么惹你了?大多数人连狗都不如。”
裴钧随意地靠回沙发,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,仿佛完全不在意她的想法。
非暴力不合作。
理智快被愤怒彻底击溃的一瞬间,林洵突然记起昨晚的原则。反正地上铺了毯子,也不冷,她干脆靠坐在门口,盯着天花板。